制作水丸的牛卫东。
水丸。
牛卫东是自治区级非遗中草药水丸制作技艺传承人,经他之手,一包包中药材变成了一颗颗药丸,不但能最大化利用药材,也方便服用和携带。这一颗药丸看似平常无奇,但背后的手艺,却是几代人传下来的功夫。
走上传承之路
牛卫东对中草药的热爱,是骨子里带的。在他的儿时记忆里,中草药的味道,一直弥漫在父亲的身上以及家里的空气中。
“那时候我父亲牛耀祖在灵武当地医院工作,主要做的就是中草药加工及药材炮制。1984年他因病退休后,开了当时县城里的第一个中药铺,起名‘牛记大药房’,并且传承我家祖辈做中草药水丸的手艺,给老百姓配药、制药。”牛卫东1958年生在灵武,作为牛记中草药水丸第五代传承人,回忆起父亲当时制药丸时的场景,至今还是很感慨。
牛卫东说,父亲当时开的药房,属于传统药房,和现在的药房相比,除了卖药,还要将采购的药材按蒸、炒、灸、煅、浸、煮、烫、煨等程序进行加工,最后调配出患者需要的药方来。发展到现在,虽然制药的环节已经剥离,但来料加工制成中草药水丸的手艺仍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。
牛卫东本没有学制药丸的手艺,在父亲开药房之前,他下过乡、上过化工技校、去氮肥厂当过工人……但最后绕了一圈,还是觉得只有跟着父亲当一名药师,才是自己的理想和擅长所在。这个决定,也让他从父亲的药房开始,真正走上了传承手艺之路。
小药丸不简单
最初跟着父亲学手艺,牛卫东可没有什么“快速通道”可走。从辨识药材学起,还要按要求切药材、用碾槽将药材磨成粉……有时候,单是磨好一副做中草药水丸的药粉,就需要一天的时间,更别提切药的时候,经常会伤到手。这些,都是牛卫东最初学手艺时的经历。
“这是我们之前手工碾磨药材的碾子。”牛卫东坐在碾子前,把药材倒在木槽里,拿着滚轮一下下碾压,“以前碾上一天这些药材才能完全磨成细粉。”时光在工具上留下印记,也留下来一代代手艺人的心血和年华。
磨粉之后,便到了将药粉滚成药丸的环节。这一步,是最考验手艺技术的。首先,用小米做模芯。“把小米打湿,在不漏底的竹筛扁上滚动,边滚动,边洒药粉,这样药粉就会裹在湿的小米上,打一次水,洒一次药粉。”牛卫东说,“这里,用多少小米、每次淋多少水、每次撒多少药粉,都是有讲究的,需要靠经验和手上的功夫。比如想做绿豆大的药丸,需要放50g黄米;而做黄豆大的药丸,则需要放20g的黄米。”
而且,这一环节的关键还在于,想要水和药粉黏合在一起,是需要充分了解每一种药材特性的。比如草药、花叶类药材,多半是植物纤维,粉制小,黏性小,就不容易和黄米黏合,每次打水和药粉的量就要充分一些;但地黄、当归等药材,含糖量高,有黏性,就要减量。但这个“量”如何把握,就是技术和经验的体现了。
不让老手艺失传
等所有药粉全部滚成圆球,丸药就初步成型了。“药丸经过在容器里的高速碰撞、打磨后,外面瓷实了,里面的药效也不容易散发,更易保存。”牛卫东说,药丸滚好后,接下来还需要对它进行烘干和抛光。
“烘干也有讲究,需要根据不同药材的属性来决定温度的高低,温度高了,药会糊了;低了,有些药就会发霉。短则1小时,长则需要七八个小时。”牛卫东说。
烘干之后便是抛光了。牛卫东说,以前没有烘干房,都是自然风干,抛光时也需要人工去一遍遍晃动打磨,现在有机器抛光,就方便多了,只需要将药丸放进机器里进行抛光。“麦冬、人参、地黄等药材,1个小时左右就能打光滑;但木葱、海风藤、鸡血藤等藤木类药材因为大多是植物纤维,没有黏性、粉制少,抛光难度大,所以需要七八个小时去打磨。等这个步骤结束后,再进行一次干燥,去掉表皮水分,中草药水丸就制作好了。”
如今,手工制作中草药水丸的手艺几乎濒临灭绝了,而牛记中草药水丸的制作手艺是从牛卫东“爷爷的爷爷”手里传承下来的,一百年多年的传承,历史悠久,传承有序,这也是这项技艺能被评为自治区级非遗的重要原因。现在,牛卫东的侄儿牛汝超继续传承着制作中草药水丸的技艺。叔侄二人说,只要有人愿意学,他们就愿意教。“不让这老手艺失传,是我的责任,也是家族的使命。”
小百科
什么是中草药水丸?简单来说,就是将中药材磨成粉后,以沾上水的小米为模芯,根据不同药材的特性,按比例不断淋水、撒药粉并在竹筛扁上不断滚动小米和药粉而形成的中草药丸剂。中草药水丸是在中药汤剂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,与汤剂相比,最大化利用药材,保存药效,同时还具有便于吞服、不易吸潮、可掩盖药物不良气味等优点。 记者 王敏 文/图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