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勤手拿口弦演唱。 图片由受访人提供
花儿是流传于我国西北地区的一种山歌，宁夏花儿是西北花儿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王德勤是国家级非遗产代表性项目花儿的传承人，在接触、学习、传承宁夏花儿的过程中，她深感花儿独特的魅力。这种源于民间的艺术，从生活出发，表达着质朴的感情，并在发展过程中，以开放的姿态，在现在审美中也保有鲜活的生命力。
与花儿结缘
宁夏花儿以六盘山地区花儿为主要表现形式。王德勤是吴忠人，天生有一副好嗓子。5岁时，就开始登台表演，舞台经验可以说是相当丰富了。她喜欢民歌，熟悉很多当地的民间小调，但与花儿的结缘，是在1980年，当时王德勤只有20多岁，嗓音和外形条件都很好，那一年宁夏第一届民歌(花儿)演唱会在吴忠市举办，她现学了几首花儿登台演唱，没想到一亮嗓，就受到了好评。
还是在那次演唱会上，王德勤认识了宁夏文化馆的教师安妮(已故)，安老师既懂花儿，也擅长口弦，后来成为王德勤的引路人。她觉得王德勤嗓音条件很好，就让她到家里来，教她唱花儿。“安老师让我学花儿，但是没让我练过发声，而是叫我直奔声音的‘制高点’，唱出最高的音。”王德勤说，花儿的音调很高，安老师说她，“嗓子野得很”，最适合唱花儿。事实证明，王德勤在后来确实展现了这方面的天赋，捧回了很多大奖。
热爱与传承贰
早期的花儿，是靠人们口口相传留下来的，而随着时代发展，花儿和很多民间文化一样，面临着冲击与挑战，老一辈花儿歌手离世，年轻一代热衷流行歌曲，花儿也渐渐被许多人淡忘。但是在宁夏仍不乏传承保护花儿的人，王德勤说，自己刚接触花儿时，正处在保护挖掘时期。一方面，老一辈花儿歌手在不断收集流传下来的经典曲目;另一方面，通过各种歌唱活动、比赛，一批新的花儿歌手被挖掘出来。
“我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80年代，《中国民间歌曲集成·宁夏卷》的采编，安妮老师多年间从民间采风，收集了很多花儿曲目，那时她找我去录这些曲目。我唱了70多首，录成一盘带子，而这只是宁夏花儿的一角。”王德勤说，那时候录一首，她就能得到一块钱，当时觉得靠唱花儿赚点外快，挺高兴的。现在每每想起这些过往，更加感慨：花儿给自己带来的实在是太多了。王德勤从那时起，不仅对花儿有了更深的了解，也因此在宁夏花儿的传承中，作出了贡献。
2004年，央视《民歌中国》节目导演就是通过《中国民间歌曲集成·宁夏卷》找到她，这个节目也是对各地民歌进行抢救性工作。“当时我上央视去唱了花儿，回来后名气大了，参加的活动也多了。”王德勤说，早期的花儿歌手是很难享受到这样的荣誉，但没有他们，也就没有今天的她。
民间的想象力
“园子里长的绿韭菜啊，不要割呀，你让它绿绿的长着……”这首《绿韭菜》是一首经典的宁夏花儿，也是王德勤很喜欢的一首歌。“你看它的词虽然是土腔土调的，但是很美。表面上唱的是绿韭菜，实际上唱的是人们的情感。后面词说到‘亲亲热热说下的话，不要忘呀’，就像是在借绿韭菜，寓意人们要珍惜美好的情感。”王德勤说，在这里，绿韭菜以及歌词里唱到的其他事物，此时都化成意象，象征着人们的感情。而寄情于物，也充分展示了民间劳动人民的想象力。
其实，花儿的美感有一部分正是来源于各种修辞手法，引用地理天文、历史典故，或者眼前事、身边的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。通过白描、借代、排比、夸张等方式，体现出大胆、细腻而委婉的艺术特点。
在内容上，花儿作为一种大众艺术，兼收并蓄，想唱什么就唱什么，表现内容非常广泛。王德勤介绍，在讲述男女爱情，或真挚热烈、或哀伤悲痛、或委婉含蓄、或率真直露;在描绘人民生活时，融入方言、民俗、经济、政治等内容，留下来各个时期人们的心声;在演绎历史或传说故事时，赞扬美好，鞭挞丑恶，具有很强的教益。
创新和发扬
宁夏花儿的音乐，融合了信天游、民谣、秦腔等多种元素，而形成一种特殊的风格，演唱出来高亢嘹亮，自然流畅，荡气回肠，独具韵味。王德勤介绍，宁夏花儿演唱形式一般分为独唱、对唱、齐唱三种，还有以长篇故事为主的“整花”，形式自由的“散花”。宁夏花儿歌声风趣生动，动作也很特别，要把一只手放在耳后呢呢而唱。
这些年，宁夏花儿在社会各界的推动下，不再是囿于山野的声音，它正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人们面前。作为一名花儿歌手，王德勤在艺术方面力求创新。由于早年和安妮老师学花儿的同时，也学了些口弦的技法，王德勤在表演时，手里经常拿着一只口弦，边唱边演奏。“花儿的间奏比较长，所以在这时间里演奏口弦，会让花儿更有味道。”她说，目前对于花儿的演唱，还有一些新的尝试，比如和其他花儿歌手合作，融入其他音乐风格等。
不过，花儿的传承发扬，不是仅凭借某个人的探索和创新。作为花儿的传承人，王德勤认为重点在更大范围里推广普及和培养新歌手等方面。为此，她长期活跃在区内外各大文艺舞台，还常常进校园、社区、旅游景点，演绎、推广花儿，并利用业余时间义务教授学生演唱花儿。“我希望花儿能够永远唱下去。”
记者李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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