 铁艺扇子书签。 在中卫市沙坡头区滨河镇，现在仍然保留着一处燃着炉火的铁匠铺，这里是中卫铁艺制作技艺传承基地，主人叫徐佳。家中五代人都以打铁为生，从爷爷辈传到父亲，再由父亲传给自己，80后的徐佳带着一份“使命感”，一直坚持着打铁这门手艺，在日复一日的敲敲打打中，创造出一件件铁器与手工铁艺制品，这些作品既生活，又艺术，就像徐佳，朴实，也带着些许浪漫。
锋利，一把刀要经过30多道工序
去过中卫铁艺制作技艺传承基地的人，一定对一进门大厅里一整面墙挂着的刀具印象深刻，“徐铁匠”的商标印制在刀具的外包装上，让看似普通的刀，变得有了艺术感，让人忍不住想拿起一试。
“这是‘徐铁匠财运刀’，别看只是一把刀，每把刀都要经过反复抡锤敲打，还要经过加钢、抛光、淬火等30多道工序，一般需要3个多小时的时间，才能打造出一把来。”徐佳不善言辞，但说起自己的手艺，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。
和机器批量生产的刀不同，徐佳打造的刀，刀柄是桃木所制，拿在手里十分趁手，徐佳说，用桃木做柄，切菜不会打滑，用得久了也不会累手。“一般的铁刀柄不吸汗，用久会伤手，容易磨起水泡，桃木不同，可吸汗，我们会结合力学设计曲度，手握感更舒服，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保护手不受伤。”说话间，徐佳拿起其中一把刀，这把刀看起来长度在20厘米左右，上下宽度有10厘米，刀面光滑，拿在手里，重量差不多有1公斤。徐佳演示着用刀切菜、切肉，落刀即断，锋利无比。
“刀是否锋利，材质是基础，如果选择的材料太硬，切东西时会崩钢;如果太软，当然没办法达到切割的最佳状态。我们也是经过多年来反复试验，最终选择用金钢为底，加入铬、锰两种材质来制作刀。”对此，徐佳解释说，“选择优质金钢，要看钢岔是否细腻，做出的刀才会既有硬度又有韧劲。”
锤炼，有手艺更有耐心
想做一把好刀，除了选好料，还需要铁匠师傅“千锤百炼”。这也就是徐佳说的30多道工序：取材、配料、夹钢、蘸火、锻造、打坯、冷镇、切割、整形、切磨、认钢、淬火、细磨、抛光……，最终锻造成型、锤炼成器。
这其中，夹钢和淬火，在很多人看来，都像铁匠的“绝技”一般。所谓夹钢，就是把具有做刀具材料特性的高碳钢剁成小条，夹在即将成型的刀具刃口中，然后继续打造，直到刀具成功。“要趁热，反复敲打，让里外粘合在一起。这一步非常关键。”采访过程中，徐佳的铁匠铺里时不时传来打铁的声音，“叮珰、叮珰”，很有节奏，像是一首特殊的奏鸣曲。像这样的敲打，徐佳再熟悉不过，一把刀前后至少敲打上万次，在他看来，锻造一把刀，是手艺人的耐心和功夫，更是时间和火的魔法，当这些全部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时，才能成就真正的“百炼成钢”。
和很多厉害的铁匠一样，徐佳还有另一个绝活，就是淬火。淬火，一种工件热处理的方法，将工件加热到一定温度，再用水、油或空气使其急速冷却，并让工件表面硬化，这种处理程序，称为“淬火”。火候、温度、淬火时间、淬火用什么水，每个铁匠师傅都有自己的诀窍。“以前没有温度控制设备时，淬火的刀具烧到什么温度，全凭目测，凭的就是经验和感觉。温度过高，淬出的刀刃遇到硬东西就要崩刃， 反之刀锋则钝。”徐佳说，现在炉子可以控温，更容易一些，但冰水淬火的那一刻，还是让人心潮澎湃。
当进入抛光、打蜡、安装刀柄，一把刀的制作，也就接近尾声了。铁匠没有休息的时候，他们会继续下一把刀的“千锤百炼”。
传承，守住一份责任感
铁艺，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。传统的铁艺主要运用于建筑、家用、农具、武器等。查阅资料发现，自商代中期起，我国就有了开始使用铁器制品的记录，距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。我国古代不乏精美绝伦的铁艺，如鼎、炉等，回顾我国的铁艺史，千年铸就了万般器，刀枪剑戟古钱币，应有尽有。
中卫制作铁艺历史悠久，其铁器制作和铁器使用起始于西夏时期，兴于明清及民国时期。1949年以前，中卫县城和乡镇曾有20多家铁匠铺。1954年开始工商业改造，铁业公私合营，县上成立了铁业合作社，后改为县农具修造厂。宣和、常乐等公社成立多家农具厂，接替铁匠铺铁活制作。20世纪80年代后期，物质条件得到改善，大部分铁匠歇业，手工打制的铁活逐渐退出市场，一些铁活手艺基本消失，只有徐家的铁匠铺保留下来，世袭传承。
“从小我就看着爷爷和父亲打造铁艺。最早他们主要打造一些农具铁器，比如犁、锹、锄、镰、斧、刀等，后来还做过铁门、锅、铲、炉等铁器产品。”徐佳说，那时候条件差，父亲刚开始学手艺的时候，频频受伤，几乎要放弃，是爷爷劝着父亲坚持了下来。“我是2000年正式开始学习手艺的，最初几年学习真的太苦了，每天十几个小时不能休息，不过那时我父亲也像爷爷劝他那样劝我的，我感受到那份家族传承的责任感，于是坚定了信心，之后就开始好好琢磨这门技艺。”
创新，找到新的发展方向
创新，可以基于传统手艺得以实现。近年来，除了继续锻造劳动生产、家庭生活等铁艺用具，徐佳也逐步对铁艺装饰及工艺品进行研发。
比如半个巴掌大的铁艺扇面，就让人眼前一亮。这把特殊的扇子，其实是一个扇形的书签，徐佳琢磨了好几天，最终在叮叮珰珰的敲打中，做好了这个铁艺工艺品。“说实话，这比打刀简单许多，但市场上有人喜欢，它就有了价值。”徐佳说，2016年~2019年，他参加过一些参观、学习活动，当时他看到有手艺人用纸、石头、沙子等材料作画，他就想，何不用铁艺来做艺术上的创新。
想了就去做，因为这样的创新尝试，让徐佳找到了事业发展的方向。2017年7月1日，在“再现丝路盛景——首届丝路旅游文创作品交流季”中，徐佳的铁艺作品荣获旅游产品类优秀奖;2017年，获中国特色旅游商品大赛银奖。2018年，在第二届中国(宁夏)国际大健康产业博览会上，他的作品荣获“最受欢迎的十佳品牌”……这些荣誉让徐佳愈发看到铁艺这门手艺的价值，“铁艺制作和铁艺产品，是人们长期从事生产和劳动离不开的工具，它的制作过程本身具有较高的观赏性、技术性和趣味性。现在我已经培养了10名徒弟，希望在这门手艺的传承上，我可以继续发挥作用。”徐佳说。 记者 王敏 文/图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