 石炭井,李福银和老伴王文查在当年工作过的厂房前。
大武口工业遗址公园。
在石嘴山,大武口工业遗址公园和石炭井工业文旅小镇是记忆的实体。那里的“旧”是这个煤炭城市的历史记忆,那里也有“新”,是于“废墟”中的重生,让记忆与今日的人们对话,铭记黄河儿女的精神。
昔日的辉煌
石嘴山大武口工业遗址公园的门口,正中央的位置,立着一座煤炭工人的雕塑,阳光照在上面,乌黑的雕塑上反射着点点金光,看起来很有力量。
这个公园是宁煤集团原大武口洗煤厂,是当年三线建设的遗存和标志。往里面走,经过厂房、车间、传送带、储存仓等,也从地砖上、展示牌上、墙壁上以及博物馆里的记载,看到这个工厂,或者说这个城市,曾经的辉煌。
1971年,响应三线建设、支援大西北的号召,20多万来自五湖四海的老一辈建设者们,在石嘴山扎下了根。石嘴山也因为这些人,从沙丘起伏、野草丛生的“明沙梁子”变成“塞上煤城”,成为宁夏工业的“摇篮”,创造了工业总产值占宁夏总量近40%的神话。宁夏的第一吨煤、第一度电、第一炉钢等多个“第一”均诞生于此。
如今,厂房的墙壁斑驳,曾经运转着的设备也生了锈,还有斜跨在各车间之间的运输走廊,厂区里的铁路专用线早已寂静无声,曾经洗煤厂的一切,如今都是深沉、败落的,但在碧空映衬下,树荫环绕中,却又那么震撼,那么令人着迷。
青春的记忆
建筑当然不能说话,但还有不少人能讲。今年70多岁的李福银和老伴王文查是原大武口洗煤厂的职工,退休后也一直生活在附近,每天吃完饭或者上街买菜,总会来这里溜弯。
李福银和王文查的老家都在河北,两人从小就认识。1969年,李福银先来到银川,后来听说大武口洗煤厂招收工人,1971年又来到这里,后来把王文查从老家叫过来,两个人在厂里成了家。“刚过来的时候,这里还挺荒凉的,厂子门口就这一条街,但作为厂里的职工,还是很幸福的。”李福银以前是洗煤工,他说,那时候大武口最高的一栋楼,就是洗煤厂的楼。上班时间,厂子一片繁忙,机器轰鸣声音更是为这繁忙增添了快节奏。下班后,忙碌一天的工人们先洗个澡,就开始了业余生活。那时候厂里偶尔有文艺汇演,还举办过篮球赛、乒乓球赛等活动,虽然少,但也让大伙备感高兴。
李福银说话时,老伴王文查一直在旁边笑着看他,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。对于他们来说,这份幸福不止老来相伴,更在于青春时的奋斗和汗水,都被凝固在这片老厂区里,被记住,被怀念,不负光阴。
安静的石炭井
在大武口洗煤厂工业遗址公园坐上绿皮小火车,就能到大武口区石炭井工业文旅小镇。5月末那几天,有剧组正在拍戏,几辆拉着设备的车停在新华街上,几名工作人员在那里忙活着。石炭井街道的居民哈文平坐在一家商店门口,看着剧组的人来来回回走动,不时和旁边的人聊聊天。
“在石炭井生活简单、安静又悠闲,有人来拍电影电视,或者节假日来旅游的时候,才稍微热闹点。”哈文平是土生土长的石炭井人,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。他经历过石炭井最繁华的时候,也习惯了后来的安静,哪怕退休后,也不打算马上离开这里。“要说生活条件好,这里肯定比不上大武口,但也不是住得不舒服。你看这里环境多好,从马路这头能看见那头,石炭井位置比较高,平时只要有一点风,雾霾啥的都被吹走了。”
在哈文平的记忆中,这样舒适的环境还是很难得的。他说早年的石炭井,连一棵树都没有,而且家家早上烧煤生炉子,烟囱里都冒着烟,这就已经够熏人的。2000年以后,煤矿逐渐停采,环境也慢慢变好,特别是2017年以来,宁夏开始大力整治贺兰山的生态环境,这里绿化越来越好,人气也越来越旺,很多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,或者听说过石炭井的人,常常带着子孙来看看,回顾老一辈人的奋斗岁月。
守着老房的人
如今,石炭井要打造成生态工业文旅小镇,矿区里的部分街区已经开始改造升级,很多心系石炭井的人,也关注着它的未来。而在未来到来之前,还是那些在这里奉献过青春的石炭井人,守护着它。
漫步在这里,能看到一些土砖搭建的房子已经破败,但也有几处整齐干净的房子住着人家。在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取景的房屋旁边,就是刘法庭和老伴的家,当年拍摄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时,就是他家帮忙看着场地。刘法庭老两口在自家的小院子里一直养着鸡,当时这些鸡还被剧组租过去出镜了。
“后来拍摄的人都走了,我们也时不时把那个房子外面收拾收拾,还有这门口的路,平时得打扫着点,泼点水,要不灰尘太大。”刘法庭说,这周围一片土砖房,基本都是上世纪80年代的自建房,时间过去了这么久,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,房子也越来越破,要是一个人都不剩,这里就真的荒了。
刘法庭的子女都生活在大武口,冬季天冷了,老两口就去那里住,但平时还是喜欢呆在石炭井这小房子里。“我们就图这有院子,能种菜、养鸡。”二老说,生活了多年的地方,虽然不复往日的热闹,但总有人来看一看,能收拾动的地方,还是要干净整齐一些才好。 记者 李尚文/图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