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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宇鹏和同事们在雪天坚持拍摄。图片由受访者提供
《棋》拍摄现场。
秦宇鹏，今年41岁，自由导演。为了生活，他做过程序员，也做过小生意，平日的不如意、被众人质疑、甚至连生了场大病，都没有影响到他对电影梦的追求。
被质疑的“草根电影梦”
“当我说自己想要成为导演的时候，从父母眼神里看到的先是惊讶，我爸调侃地对我说‘儿子，你过年给我们家庭聚会拍点素材，全家人看看就得了。’”回想起最初谈起电影梦时家人的反应，秦宇鹏仍有些感慨，没有得到父母无条件的支持，反而得到了他们赠与的第一盆“凉水”。在朋友们一起畅谈梦想的烧烤摊、在亲戚们聚会的场合……秦宇鹏也收到了周边人赠与的“凉水”。
收到的“凉水”多了，秦宇鹏不再期待向外界寻求答案与勇气，原本有些怯懦的他开始封闭自我，开始变得有些倔强。“那时候我就在想，我的热爱，我的人生，为什么要通过其他人告诉我行不行，为什么别人说行我才有勇气去坚持?”这些来自内心的疑问，是秦宇鹏转变的开始，他不再那么在意外界的看法。
一场病让他学会更好地成长
大学4年，秦宇鹏省出饭钱，做各类兼职，购买了DV设备和各类影视视听教材，自己尝试着拍摄，英语不好的他为了学习最新的视频教程，开始找学习班补课。
“学着如何拉片子，每天拉片都在3~5部，大三那年一年拉了2000多部片子。”2005年，秦宇鹏毕业了，他需要一边养活自己一边继续自己的电影梦。打工的收入不足以支撑花销，他开始做小本买卖。
2010年开始，靠着勤奋努力和拼搏，他的手头宽裕了许多，也有更多时间进行创作。但就在他以为要迎来欢喜大结局时，意外却降临到他身上。“2012年8月一天晚上，我外出忙回来，洗脚时发现脚肿得特别厉害，上厕所尿液泡沫特别多，头晕难受，第二天我就去医院检查。”让秦宇鹏没有想到的是，自己天空上的曙光还没有完全闪现，乌云却先袭来。
“医生，我得的什么病?”“肾病综合征。如果不及时治疗，有较高的死亡率和致残率。这个病程发展快，一旦发展到尿毒症，死亡风险极高。你现在必须尽快接受治疗……”
这场对话让他第一次体验到绝望的滋味。2012年，他32岁，上有老下有小，儿子刚满1岁，有未圆的梦想，未尽的责任。“疾病的到来，催促我开始认真思考人生是什么，该把握什么。如果真走到尽头，我要不要带着遗憾离开。虽然我只是个普通人，但也想给身边人和世界留下点什么。”秦宇鹏说。
3年时间，在他最想做事的时候，他只能在病房度过。生活强迫他停下来休息，治疗、思考、看书、看电影……即便是病重的时候，他也没有远离过自己热爱的电影事业，因为这种热爱能带给他平静与快乐。
3年后，他的身体逐渐恢复，这场疾病教会了他善待自己。“这场病给了我痛苦也带给我启迪，我决定接下来都会关注有生存困境的小人物，挖掘普通人在面对困境时迸发出的生命力。我觉得好的电影是能点亮他人的，哪怕只放出一道微小的光，对于暂时处于黑暗中的人都有极大力量。”秦宇鹏说。
点亮自己和小伙伴的人生
2015年秦宇鹏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，紧锣密鼓地开始拍摄短片《棋》，内容是关于两个没有家人的老头因为下棋走到一起，成为朋友互相慰藉的短片。短片没有启用明星，演员都是自己小区里认识的邻居，冬天大雪天全剧组为了琢磨好一个细节，一起反复商讨拍摄，沉浸在热爱里的他们享受创作的每时每刻。
“我觉得普通人的身份恰恰成全了我，让我与普通人的生活没有距离。我只需要做个生活的‘搬运工’，把人物的生命体验和故事忠实地记录下来。因为他们的生活本身已经足够精彩和耐人寻味。”秦宇鹏说。
抱着尝试的态度，他参加了2020年韩国釜山国际电影节。不久，《棋》入选2020年韩国釜山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。虽然最终没有获得奖项，但对没有任何专业背景的他来说已经足够振奋。
秦宇鹏开始更加努力，他的工作室也成为了普通人的“电影梦工厂”。今年40岁的陈未旭为了挣钱养家，选择到秦宇鹏的剧组干场记和道具。“我现在还背着40多万元的债务，但是我每天很快乐，电影为我逃离现实提供了一个出口，每月还有稳定的收入。对目前的我来说，没有比这更棒的事情。”陈未旭说。
在秦宇鹏和团队的努力下，《天使妈妈》、《灰姑娘》等作品陆续获得一些奖项。“人生太漫长，你需要找到能让你全情投入的东西来让自己保持积极的状态。感谢电影帮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，它点亮了我和很多小伙伴的人生。未来我会继续加油!”秦宇鹏说道。
记者 魏罗妮 杨韶华 |
